寻仙外传牛魔王之活着的意义
滴答。
滴答。
是鲜血滴落在地面的声音。
时间已经不知过了多久,他也不在意到底过了多久。
沉重的枷锁,晦暗的牢笼,还有那布满血腥味的空气,牛头不自觉的打了个响鼻,比起这样糟糕的环境,他更愿意回到矿场里没日没夜的干活,起码那样会让他感觉自由些。
上苍给了他强横的身体,更有无法计数的寿命,但如果你没有自由之身,只是作为一个奴隶苟延残喘的话,那么无限的寿命代表的不过是无期徒刑,那是永远望不到边的刑罚,最能消磨一个人的意志,消磨到你不再觉得自己还活着。
有时候他想过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,为什么人可以称霸这个世界?为什么妖魔就必须作为苦力或者低等动物,连生存都需要得到同意,还有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。
不断有妖尝试反抗和逃脱,但这样的情况日益减少,它们渐渐明白一个道理,没有人可以逃离这里,没有人可以改变命运。除非,以生命终结的方式。
“开饭了!”
一声断喝,划破了此刻深夜的宁静。
奴隶们开始迅速骚乱起来,牢房里的气氛并不是进餐前的欢喜和期待,而是它们巨大的恐惧。它们疯狂的往牢房最靠内侧的位置挤,像是想把身体深深的嵌进去一般,最外围的妖怪则在悲哀的嘶嚎,妄图从墙里,从地下,踩踏其他魔种,拼命的想要远离平日里最愿意倚靠的牢门。
而牢房的门,却在此时自行打开了。
两头猛兽被放逐出自己的牢笼,它们已经饿了太久没有进食,从摇晃的尾巴和闪烁着绿光的双瞳中可以明显感知到它们的危险性,这是大餐前的活动。
猛兽之所以区别于妖,在于兽性未脱。猛兽是完全放弃了灵智,选择了极端的躯体力量,即便是对于妖怪们而言,这类完全不具备灵智的猛兽也是这片大陆上极为可怕的怪物。
猛兽不断袭击撕咬最外围的妖,被套上枷锁无力反抗的妖怪只能尽自己所能的往牢房的更深处拥挤,以期望猛兽们满足了口腹之欲后,可以放过他们这些幸存者。
另一只猛兽只是摇着尾巴,在两扇打开的牢门前来回徘徊,它不着急撕咬,而是观察。虽然它灵智未开,但戏耍猎物似乎永远是猛兽的本能,它们更乐于欣赏猎物在被撕碎前的瑟瑟发抖,然后再三玩弄,最后一口吞下。
终于到了这天吗?牛魔王内心不禁叹息。
虽然不怎么畏惧死亡,甚至对死亡无感,不过这样普普通通的结束了,确实有点失落啊。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啊。它不断在思考自己活着的意义,不过可能没有想明白的那天了,一切将在今日结束。
牛魔王站起身来,它并没有胜算,不过比起等死,更愿意拼个你死我活,哪怕是战败,也应该是站着倒下的。
猛兽不安的摇着脑袋,面前的妖魔给它一种卑微弱小的感觉,但为什么本能会告诉它,这里是极为危险的呢?
是错觉吗?
猛兽之所以为猛兽,就是它们能够感知到危险,而相对的,它们却不会去分析危险感的缘由。
按耐不住体内的狂躁,猛兽后退两步,猛地扑向了牛魔王,两人长的躯体重重压在牛魔王的身上,牛魔王甚至无法举起它的前蹄,超乎常人的力量完全统治了这场对决,猛兽尖长的獠牙在月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光泽,满口腥臭近到可以看见牙缝中魔种的皮肉,死亡已经近在眼前。
“呀,呔!”
一声断喝。
牛魔王明显感到身前一轻,之前恐怖的压制力转瞬化为乌有,睁眼一看,猛兽脑浆迸裂,倒在一边,死了。
牛头抹去脸上沾满的猛兽鲜血,只能勉强看清眼前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猢狲,它提着金光闪闪的棍子,笑着对他说:
“小牛头,有没有兴趣一起干它一票大的?”
不知为什么,这一刻,牛魔王忽然觉得,自己找到了活着的意义。